年8月日本投降后,山东八路军第1师奉命挺进东北,于11月初赶到北宁铁路沿线。而国民党军早就坐着美国人的飞机、军舰在秦皇岛登陆,并占领了山海关。
11月23日下午,1师2团由山海关以北的兴城向锦西挺进,在旧门与敌52军遭遇,打了3个多小时,毙伤敌人余人,并抓了十几个俘虏,缴获一部分美式武器,其中有一个钢筒子,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,上缴到了师军械科。
军械科助理员一看,头上有个喇叭口,便把它当成了乐器,派人送到师宣传队。
师宣传队一听缴获了“美国喇叭”,高兴的不得了,都围过来看,有的还对“喇叭”一头吹一吹,说:“美国鬼子个子大,气力也大,这样大的筒子咱们可吹不了。”
师宣传科长柴川若是个知识分子,到过上海,见过大世面。宣传队的人就去找柴科长请教。柴科长一看,这个铁筒子中间有个木柄,还有像枪板机的东西,则说:“哎呀,这哪是什么乐器,一定是件武器!”
可是什么武器,他也说不出来。正在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时,师长梁兴初来了。大家问师长:“这是什么武器?”
他也从未见过,搞不清楚,便对柴科长说:“你学过英文,给翻译翻译。”
可柴川若上学时,学的英语都是些民用单词,怎么也拼不出武器名称来,说:“似乎是什么火一类的东西和箭一样。”
梁师长恍然大悟:“对了,敌情通报上说美国给国民党军队装备了‘火箭炮’,可能是‘火箭炮’吧。送到炮兵连,看他们认不认识。”
炮兵连有个排长叫朱胜,山东莒县人,浓眉大眼,十分精干,虽然没上过什么大学校,但他好读书,什么《三国》、《水浒》都看过。他还好钻研,挎包里还有什么《物理》、《化学》、《代数》、《几何》,德国操典,阎锡山的炮兵教范。枪炮出点小毛病,他还会修理。因此获得了个雅号“小诸葛”。“小诸葛”也不懂这是什么武器,但他的钻劲上来了,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,就扛着钢筒子到俘虏队请教。
正好俘虏队有个火箭炮手,一见就说:“这是火箭炮,我在那面就使的它。”
“小诸葛”就把这个俘虏兵带回连队,当成了“上宾”,请他教给自己使用的方法。
可是没有炮弹怎么办?“小诸葛”又带着俘虏兵到军械科,从缴获的弹药中找出了三十几发炮弹。
他高兴地跑去报告师长说:“我们有了火箭炮,也有了炮弹,是不是应该试一试管不管用?”
师长说:“好哇,你们试验时,我一定去看。”
第二天下午,“小诸葛”到村头,把土地庙当靶子。然后,他按照俘虏兵教的办法,安好电池,装上炮弹,对准土地庙,一扣板机,钢筒后面一喷火,弹头就飞向了土地庙,“轰”的一声,土地庙不翼而飞了,留下了一堆瓦砾。
参观的同志们齐声喊“好!”师长拉着“小诸葛”的手说:
“小诸葛,名不虚传呀。光你自己学会了不行,还要多教会些人,下次打仗可能就要用上它啦!”
“小诸葛”抿着嘴笑哈哈,回答说:“师长,我保证完成任务”。
当天,2团就挑选了5个机灵战士来学火箭炮。
“小诸葛”现炒现卖,把怎么安电池,怎么装炮弹,怎么瞄准,怎么击发,一面讲解,一面操作,一一传授给了战友们。
11天后,也就是12月4日,1师奉命攻占高桥,打的还是52军。这一仗,火箭炮派上了用场,对准敌人的地堡,发发命中目标。阵地上战士们热烈欢呼:“火箭炮万岁!”
年2月14日,1师和新四军3师7旅又在秀水河子打了个歼灭战,消灭敌人4个整营和一个师属炮兵连、一个运输连。这次1师俘敌多名,缴获很多美式武器,其中有六门火箭炮。从此,1师各团都装备上了火箭炮。师决定办个火箭炮训练班,由“小诸葛”朱胜当教员。
战后,师政委梁必业在战斗总结大会上说:“昨天我们还把火箭炮当成乐器,闹出了大笑话;今天我们用它打了胜仗,这是毛主席的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和以战养战思想的胜利!”
战后,师宣传队编了这样一首歌:“火箭炮轰隆轰隆响,中央军扛着威风扬。一心一意打内战,八路军杀了一个回马枪。夺过火箭炮,对准国民党,地堡飞上天,打的敌人心发慌,哈哈哈!蒋介石,是个顶呱呱的运输大队长。”
(梁兴初、朱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