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路有千万条,但一定要有底线,日子好了,不能浮躁,要珍惜好生活。遇到危机,遭遇困难,更要讲原则,不做苟且之事,不仅对自己,也是对家人负责。
那年,我十八岁。我抬不起头,无比沉重的枷锁压着我!空气很新鲜,而我不敢呼吸。母亲走了,走的并不安详!一如刚到我们村子时充满凄凉
曾祖父是解放前的地主,年,父亲受不了文化大革命带来的批判和无尽的摧残。带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和5毛钱离开了我们的村子来到了莒县投奔远方的一个亲戚。走了1个多月,一路颠簸走到了莒县,在亲戚家稍作休顿便外出谋生。那个年代物资匮乏,能找到一个谋生的差事都非常困难,外出寻觅多日未能如愿。便回到亲戚家帮着种田,干些杂活。日子少了众人的批斗,过得还算安逸。
年,父亲便打算回家乡,告别远方亲戚,踏上了回家的路,此时正值寒冬!那时没有汽车,只能步行,有一天走到了一个叫山旺镇的地方看见一个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的女人躲在墙头边瑟瑟发抖,父亲看着可怜便向前询问,谁知这个女人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,父亲见其可怜便拿出一块干粮给她吃,父亲见她吃完便想离开,在那年代自己刚能解决温饱父亲也没多想起身要走,走了没多远回头一看这个女人一直跟着自己,父亲上前比划着告诉她自己这一路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家,叫她别跟着,这个女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父亲便继续赶路,那天北风吹的猛烈,父亲走了一段心生怜悯便往回走想在看一下那个女人,女人还呆呆的站在那里瞅着父亲。父亲觉得可怜,便决定带她回家。她便是我的母亲。父亲在当时成分不好,没有人敢定亲,我的两个叔叔打了一辈子光棍。父亲那年32岁,母亲25岁。父亲带母亲回到家后看到自家土坯房前满地杂草,房子也变破烂不堪。在两个叔叔的帮助下收拾了一番,母亲很勤劳,特别能干。父亲也是满心欢喜,慢慢的接纳了母亲。
日子也慢慢的好了起来。父亲和母亲没有举行婚礼,只领了结婚证,叫了五六亲朋在一块吃了一顿饭。后来就有了我,母亲很高兴。母亲看到了希望,变得更加的忙碌,割草,喂猪,洗衣做饭,锄地种粮。村子里人人都夸母亲能干。后来我也长到了七八岁,在一些闲言和父亲零散的谈话中知道了母亲的一些过往。母亲的童年是不堪回首的,充满了凄凉无助和绝望!母亲少年丧母,后来父亲又找了一个女人,把母亲抛弃,母亲那时6岁。母亲只好跟着年迈的奶奶一块生活,那一年一场大病让母亲失去了说话的权利,之后奶奶病逝。只有母亲一人孤苦生活。母亲遭遇强暴,精神变得失常,从此流落街头,乞讨生活...
直到遇见我的父亲把她带回了家。日子慢慢变好,母亲精神也慢慢好了起来,也能经常帮父亲下地干活。好景不长,父亲不知何时染上赌博的恶习,原本清贫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,记得有一天,我放学回家看见自家土坯房的房顶没了,邻居说我父亲把梁给输了!大队书记是个好人,看到父亲这样下去我们的家就会彻底被他毁灭,把他交给了马场监狱。我们家的重担全压到我母亲一人身上,母亲精神还不好,我过得是饥一顿饱一顿。没钱交学费,我便辍了学跟着村里大人干杂活。
3年后,父亲劳改出狱,回到了家。我想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。80年代油田大开发,90年代初我们村子的土地被征用建设油田。一批一批的物资运到了我们的村子,碗口大的输油管道摆了一大片。很多村民蠢蠢欲动想把输油管道偷了去换钱,胆子大的人通过这种方式赚了钱,我禁不住诱惑,参与了进来。那年我正好18岁,尚不知天高地厚,沉浸在贪婪带来的喜悦之中。
很快,国家加强了管理,而我胆子越来越大,可想而知我被捕入狱了,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我面临十五年的牢狱之灾。母亲知道以后,发了疯似的想见我,不断的去求人找人,可她一个柔弱的残疾妇女,能有什么能力去挽救一个年轻的生命。那一天,母亲求人回来的路上,被路过的工程车撞得血肉模糊,当场失去了生命!我的母亲走了,走的并不安详!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边,我绝望的不知一次的想以死谢罪,可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。
母亲走了,可我连见她最后一次的机会都没有!无数次的夜晚我睡不着觉,脑海里浮现母亲的面容。我的眼泪流干了,我的喉咙沙哑啦,我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!我老是做梦:母亲躺在冰冷的木塌上,周围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悲哀,除了那几个至亲,一切皆因为我...出狱后,我来到了母亲的墓旁,哭的昏天黑地,肝肠寸断!母亲,儿害了你,儿想你啊!!!